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⒈崩坏降临

⒈崩坏降临

在刺耳的闹钟铃声下,我的意识逐渐从混沌中分离出来。

用已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动作,我摸索着关掉了放在床头的闹钟,世界重归一片寂静。

没了闹钟的吵闹声,可以听见窗外鸟儿清脆的鸣叫声,又是新的一天早晨。

极其不愿意的从仿佛是磁铁制成的床上爬了起来,我用还有点没睡醒的眼睛看了一眼刚刚被我按掉的闹钟。

现在是3月15日的早上6点10分,是我一贯起床的时间。

接下来我要做的事情,是穿上衣服后去洗漱,吃完早饭在7点10分之前赶到学校去上早自习。

高三每天的早晨都是这样,和懒惰的自己从早就开始激烈地抗争,然后去不断地学习再复习,为了能在高考取得一个好成绩。

话虽如此,我并不是什么优秀的尖子生,不像年级前几名的学生那样有着仿佛超能力一般的学习能力,成绩非常一般,所有科目以考到平均分为目标,但高考这么重要的东西,跟着学校安排多学一点多考几分总没有什么坏处吧。

想着这些无所谓的东西,我穿上了衣服,收拾了一下昨晚放在桌子上的书本装进包里,便走出了我的房间。

隔壁的房间此时房门紧闭着,那是我妹妹的房间,她比我小一岁,现在和我在同一所中学读高二,因此没有必要起这么早。

但她此时应该不在自己的房间里睡觉,据我所知,她每天起床的时间都会比我还要早,然后去给老妈在厨房里帮忙。

有个这么孝顺的女儿,老妈想必也很幸福吧,至于我,就是饭后都会去洗盘子吧,再普通不过的一个高中男生行为。

将牙膏沾了水然后塞进嘴巴里机械般地刷起牙来,我的视线正对着镜子里那张呆滞的脸。

头发又翘起来了。

我用空着的手使劲想将那股翘起来的头发压下去,但是没能成功。

算了,反正会自己下去的。

洗漱完毕,我走进了客厅,老妈正在那里把早餐端上餐桌。

“哟,小文快点来吃啊,不然一会要迟到了。”

这是老妈每天早上必定要对我说的一句话,现在还没到6点半,不过由于走到学校需要十多分钟的时间,这么说也没错就是了。

“哦,这就来。”

我也一如既往地回复,然后坐到了桌子前。

妹妹此时也从厨房中端着早餐走了出来,她的长头发在身后一甩一甩,嘴角微微上扬,她总是这副表情,好像周围的什么都很有趣一样。

“早啊。”

“嗯嗯。”

面对她的问好,我用塞着面包的嘴含糊不清地回答到。

“小夏啊,你也快点吃早饭吧,剩下的我来吧。”

“好的妈妈。”

妹妹伊夏这么说着坐到了我左边的位置,开始吃起早餐。

没过多久,拿着报纸的中年男人来到了餐桌旁。

“别看报纸了快吃啊。”

“别急别急,这个看完。”

“小文都要吃完了,你让他等你?”

“好的好的,这就吃。”

老爸老妈开始了早上惯例的小剧场,虽然他们有时小吵小闹,但这么多年来感情一直很好。

又是一个普通的早晨。

吃完早饭我和老爸一起走出了家门,老爸去公司的方向和我去学校的方向大致一样,因此每天早晨出我们都是一起走的。

“最近学校还好吧,有没有感觉压力很大啊?”

“还行吧,就是越来越睡不够了啊。”

这么说着的我打了个哈欠。

“年轻人,辛苦点很正常。”

“好的好的。”

我和老爸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话说回来,”老爸说话特意顿了一下,每当他说话像这样顿一下,就代表他在认真地讲一些事情。

“这个周六是伊夏的生日啊,她也要17岁了,时间过得真快啊。”

“嗯。”

“我打算这个周末咱们全家出去逛逛吧,给伊夏庆祝下生日,顺便带你散散心,给你减减压力。”

“好啊。”

老爸看上去是个有点糊涂的中年男人,实际上也的确如此,他经常找不到自己把眼镜放在了哪里,但是他却能清楚地记得家人的事情。

和老爸在一个路口分开,我来到了一条两边都是樱花树的街道。

街上和我身穿同款式校服的学生渐渐多起来,我来到了自己上学的地方,立川学园。

樱花是我们学校的特色景观,学校周围种满了樱花树,每年的这个时候樱花盛开,真的是特别好看。

进入教学楼后,环境变得喧闹起来,耳边满是学生们的吵闹声。

“喂喂,真的假的,昨天的作业真的有那个题?”

“骗你干什么,老师在群里发的。”

“快快快,借我看一下,这关系到人命啊。”

“嘿,今天中午去二楼吃吧,那个特制盖饭真的超好吃。”

“没问题啊,话说你之前欠我的那顿饭什么时候还?”

“呐,你听说了吗,咱们班今天来了一个英国的转校生哦。

“嗯嗯,听说是个银白色头发的美人呢。”

大家都在早自习之前的空闲时间释放着自己积蓄了一晚上的闲话,这也是司空见惯的事情。

我来到了自己的班级,班里人还没有来齐,有的人还在聊天,还有的人已经开始进入早读状态了。

我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拿出课本复习起来。

看到令人眼花的英语单词,我又开始犯瞌睡了,但还是强撑着让自己打起精神继续下去。

又是普通的一天——在那之前我还是这么认为的。

高考是人类一生中必经的一环,这句话听了不知多少遍,但还是总在想着,如果没有高考该多好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

午休时间,班里变得吵闹起来,大多数人都在跟着自己的小群体去食堂吃午饭,本来我也要和自己的朋友们一起去吃饭,但是——

“不知道吃什么,买面包算了。”

“喂喂,又不去吃饭啊。”

用有些浮夸的语调说话的男生是经常和我一起吃饭的朋友,他此时一脸无奈的表情。

“那我自己去吃了,你小心别饿死哦。”

“好的好的。”

看到他已经跨着大步子走出了教室门,我也站起身准备向商店走去。

商店的面包种类很多,但我最喜欢吃的还是这种带肉松的,味道很好,怎么吃也不会腻,可是被老妈知道中午不好好吃饭的话会被教育一顿就是了。

将面包拿在手中走回教学楼,大门前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对方也看到了我。

“哟,今天你一个人吗?”

面对我打招呼的举动,伊夏也带着她一贯的笑容走了过来。

“没有啊,我要收拾东西所以让朋友们先去了,啊。”

伊夏说到这里突然停住了看想我的右手。

但是现在想藏起来也没用了吧。

看着她要说什么的表情,我赶紧打断了她。

“我明白了,以后一定会好好吃午饭的,千万别和老妈说啊。”

“唉,”伊夏叹了口气,“上次你也是这么说的。”

不知道该辩解什么的我尴尬地赔着笑脸。

“算了,我不会和妈妈说的。”

“哦哦,那可真是太谢……”

“但是,”

没等我感谢的话说出口,伊夏已经打断了我。

“这周六是什么日子你没忘记吧。”

“当然没有。”我毫不迟疑地回答,“是我妹妹的生日啊。”

实际上,如果老爸今天早上没有和我提起这件事,我还真不一定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回答出来。

“嗯嗯,我期待你给我一个惊喜哦。”伊夏笑着这么对我说,然后准备向食堂走去找自己的朋友一起享受午餐时间。

脑袋里盘算着自己的零花钱要怎么给自己的妹妹一个满意的惊喜,我不由地想叹一口气,看来这钱包君又要被强制减肥了,虽然它本来就不怎么胖。

“如果真的能这样就好了。”

“?”

我抬起了刚垂下去的头,望向已经走到身后的伊夏,她此时已经走出了有两米远,我的视野只能看到他黑色的长发随着走路,看不到他的表情。

“你刚刚是不是说了什么?”我叫住了她问道。

“嗯?”

伊夏转了过来,她的脸上依旧是平时那种微笑着的表情,但是我总感觉,有什么……

“我什么也没说啊。”

“是吗……我听错了吧。”

伊夏又笑了笑,对我挥了挥手加快脚步向食堂的方向走去。

总感觉刚刚她说了什么,但是声音太小完全听不清。

是听错了吧?这也是偶尔会发生的事情啊,我在想什么?神经过敏?

“最近越来越睡眠不足了。”

最后把原因归为高三的作息时间安排的我走进了教学楼。

路过隔壁班的时候,发现他们班今天格外的吵,从走廊的玻璃可以看到一大堆人围在一起,都在往人群中心挤。

听我们班的知情人说是那个班今天来了一位转校生,还是个外国人。

高三了转校吗,还是外国人,今早貌似在哪里听到过,我们学校好像也没有出名到外国去啊,而且这样转学不是很浪费高三宝贵的时间吗?

可能人家有着自己的打算吧,我将面包送向嘴中品尝起令人上瘾的肉松味道。

从走廊窗户射进来的阳光已经变成了金色,这个季节有这么火红的夕阳还真是难见到。

我端着倒完的垃圾桶在走廊上慢悠悠地走着,就算是高三紧张的时间,教室的卫生还是需要我们学生自己来打扫,而我就是今天值日生的一员,此时正在清理完垃圾走回来的路上。

从走廊的窗户可以看到操场,那些正在打球的学生里面应该没有高三生吧,我这么想着,毕竟我们最近的体育课都被停掉了,为了保障我们的安全和空出更多的学习时间,这个时候因为打球什么的受了伤可就真的头疼了。

校园里面随着风起伏的樱花海是我最喜欢的景色,如果不是因为要将手中的桶放回教室,我可以在这里望着樱花发呆好一会。

今天的太阳让人感觉很舒服,黄昏时候的惬意感让我忍不住想在路上多花一点时间,一会又要上晚自习了,又要待在沉闷的教室里与复杂的公式接触好几个小时就让人提不起劲。

看着操场上那些不用顾虑地打着篮球的学生们,羡慕的我无奈地谈了一口气。

右臂突然传来了撞击感,把我从感叹的情绪中拉了回来。

不好,光顾着看外面撞到人了。

“对不起我没注意。”我连忙将身子转过来向对方道歉。

被我撞到的人穿着女式校服,她有着一头银白色的长发,耳朵以下的头发是卷状的,末端用两个绿色发带绑了起来。

少女微微将脸侧向我这边看了我一眼,我看到了一只宝石蓝的眼睛。

“没事。”她这么说了一声,然后就走了过去。

“外国人?”这样侧着身一直看着对方消失在了走廊拐角的我的小声喃喃着。

看起来像外国人,但他的中文吐字十分清晰。

“啊,就是那个转校生吧。”

这么说来那个转校生听说是个银发的外国人,应该就是她了吧。

我转过身来继续端着垃圾桶向教室走去。

黑板上方的表显示此刻的时间是6点20,距离上晚自习还有一个小时。

这个时间,大多数学生都在食堂或者其他地方,但是今天教室里这个时间一个人都没有,就连刚才还在和我一起做值日的学生也不见了,这会偌大的教室只有我一个人,这也是偶尔会发生的事情,本来这个时间我也该去食堂吃完晚饭然后回来开始晚自习,但是,

困的不行了……

我的脸已经快贴到桌面上了,看来最近的睡眠真的不怎么样,再确认还有一段时间才会开始上晚自习,我决定趴在桌子上睡一会。

课间补觉的大有人在,高三生的睡眠真的不足。

我将头埋在双臂中,不过一会就睡着了。

我好像做了个梦。

我梦见了好多东西,什么都有,杂乱无章的糅合在一起,有自己小时候的事情,长大后的事情,普通的生活,现实中碰到的事情,电影中的情节,梦见了女神,还梦见了怪物。

好像有人在唱歌。

歌声似乎是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远到让我感觉不可能达到的地方,不知道是谁在唱歌,也听不懂对方唱的什么,但是我感觉对方确实在唱歌。

梦境变了,变得凄凉,变得悲伤,我看到了奇怪的东西。

与世界一同出生,目送着世界的消亡。

歌声越来越清晰,我的心中强烈的不安喷涌而出。

歌声停了,因为对方唱完了最后一句。

而我,貌似听懂了对方最后一句的意思。

“再不醒来的话,会死哦。”

突然间,梦中的世界垮塌,我从裂缝中掉了下去,掉进了深渊里。

“咚!”

随着一声闷响,我睁开了眼睛。

首先感觉到的是后脑勺传来的钝痛。

我的眼睛逐渐聚焦,却发现面前一片黑暗,过了大概有30秒的时间,我的眼睛适应了这种黑暗,渐渐看清了眼前的景象,首先是熟悉的教室天花板,但是本应雪白的天花板现在被黑暗笼罩着,从这点看来貌似天已经黑了。

从天花板处在我视野的正前方和后脑勺的痛感可以判断出,我的状态貌似是躺在教室的地板上。

嘴里有种沙尘的味道,鼻子也像是被沙尘堵塞得十分不舒服。

是睡迷糊了倒在地上了吗,这是我的第一想法。

然而在我撑起身子坐在地上时,我的大脑在一瞬间进入了短路状态。

大家都在向这边看到底是哪个糊涂鬼闹出这么大动静影响了晚自习——然而并没有我本来应该看到的这般景象。

我看到的是更令人想象不到的东西。

用语言确切地描述的话,就是我此时正处在一个废墟中。

没错,废墟。

原本应该被白炽灯照的通亮并且坐满努力学习的学生们的教室此时已完全变了模样。

教室里一片黑暗,桌椅东倒西歪,讲台上的黑板半边掉了下来,那个经常在我视线内的表也已经掉到了地上摔得粉碎,墙壁有些裂缝,窗户玻璃大部分都变成了碎片洒在地上。

就想像是发生了一场自然灾害,比如地震之类的。

但是真的是这样吗?

我想起了那个奇怪的梦,我不知道为什么要把梦境联想到现实中来,但是我总感觉那个梦和现在的状况有脱不开的关系。

像是有谁在叫我快逃。

“到底……怎么了……” 我用喉咙发出沙哑的声音,我已经呆住了,在我睡觉做了一个梦的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的视线不停地转动,搜索着房间的每一处,我想知道我的那些同学现在怎么样了。

但是,没有人。

桌椅倒在一起,但是却没看到一个人影,这样说来,难道我的同学们晚饭后都没回到教室上晚自习吗?

这一刻世界上仿佛就剩下了我一个人。

现在呈现在我眼前的的这般景象,至少我可以确定不是简单的地震造成的。

今晚的云很厚,黑压压地遮住了天空中的月亮,我的可见视野十分有限。

我用力支撑起自己的身体,从地上站了起来。

“喂,”刚开口喉咙就被沙尘呛得十分难受,“有人吗。”

回答我的是一片寂静。

我俯下身子剧烈的咳嗽起来。

到底怎么了?

一边被沙尘呛得忍不住咳嗽,一边在大脑中发出一遍遍的疑问。

就像是在我睡着的时候世界毁灭了一样,而我是那个幸存者,这种只会出现在小说中的情节,现在似乎确实发生了。

我虽然是一个为了高考的压力每天在学校和家中过着两点一线生活的高三学生,但幻想着不平凡的人生这种事我也回去做的,经常想着自己变成不平凡世界里的英雄,过上一段不平凡的人生,任谁都会有这种想法吧。

现在那些事情貌似已经发生了,我真的走进了一个不平凡的世界,但是我无法在此刻跳起来大笑。

在这种超乎想象的事情真的来临时,我才发现自己是多么天真可笑,我的大脑被恐惧与疑惑所填满,根本无法思考下一步的行动。

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我用右手捂住胸口激烈地喘着气,我就保持着这个姿势在原地,我不知道下一步该干什么,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就在我大脑空白的这段时间,我听到了一阵脚步声,有些紊乱但确实是鞋子踏在地板上的声音从走廊那一侧传来。

我猛地抬起头,想也没想地向教室后门冲过去,用力拉开们,我迫切的想要有个人为我解答现在的状况。

“到底发生什……”

我急得连称呼都省下了,我明白自己突然拉开门大吼大叫这样的举动可能会下那个无辜的学生一大跳,但是我现在真的是急切万分地想要问出自己的一大串问题,可是我的话在一半就停止了。

在我看清对方的样貌后,我的声音戛然而止,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现在的状态,开门前一刻还觉得可能会吓对方一跳的我现在被对方完全吓傻了。

披散的头发里夹杂着泥土,女式校服被灰尘弄脏得一塌糊涂,而侧腹那里还有着完全不一样的颜色,就像是被血染红了一样。

她缓慢抬起了头,在看到苍白的皮肤和那双仅剩眼白的眼睛时,我的呼吸几乎要停止了,心脏也停跳了几排。

毫无疑问,受了致命伤的她绝对不可能像没事人一般这样走在走廊上,除非她是那种恐怖片里的东西。

短暂的停顿之后,她突然张开嘴巴向我扑来,我身体本能地做出了反应,迅速向后退开并且打算关上门,然而她的手臂已经伸进了门缝中,阻止了我关上教室的门。

然后,她用一种难以想象的力气强行将整个门拆了下来!这根本不是一个高中女生该有的力气,想必正常人类也大多做不到这种事情。

我因为突如其来的冲击失去了平衡,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这时那个东西发出了根本不像人类的声音像我冲过来。

本能的反应和求生的欲望让我快速滚向一旁,那个东西扑了个空,一头扑进了倒下的桌椅中。

我连滚带爬地冲出了教室,在走廊上跑了起来。

刚才那是什么?丧尸?开玩笑的吧!

在发现我的前方还有几个人影晃晃悠悠地走着,我果断冲进了旁边的楼梯,向楼上跑去。

该去哪里?什么时候能停下来?还有安全的地方吗?

我完全在凭借人类的本能在跑,大脑依然被疑问和恐惧占满而无法思考,转眼间,本来就不高的教学楼已经被我跑到了顶层,但是这一层的走廊上还是有那些东西的身影。

我不敢停下来,停下来我可能就会死在这个地方,我想着看不到那些东西的地方全力奔跑。

然而这一侧的走廊也快被我跑到头了,我看见了身旁的教室牌子上写的“大课室”。

这是只有在上特殊的大课时才会用的教室,平常是没有人的,但是门平常也是锁着的,我转动门把,果然门被上了锁,可是那些东西已经听到动静向这边走过来了,难道真的走到死路了吗?

我看见了教室连接走廊这一侧的窗户,抱着侥幸的心理将手搭了上去,窗户竟然开了,此时的我真想对那个负责关窗锁门的粗心鬼说一句谢谢。

翻过窗户,我立马锁上了窗户并且用倒在地上的桌椅堵在了窗户和门后面,这是那些家伙已经来到了这间教室的外面,可以听见他们撞门的声音,他们貌似不会开门。

我慢慢地后退到墙角,然后坐了下来,我将脸埋在双膝之中,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大脑在一翻风暴之后恢复了一部分思考能力,不管我愿不愿意接受,这些不可思议的事情都已经发生了,现在看来暂时安全了,但是之后怎么办呢?如果学校里那么多人都变成了那种东西,那么根本没有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更可怕的是,如果这个世界已经变成了那番模样……那么死亡只是迟早的问题。

绝望渐渐涌上心头,我坐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

像是有人在背后盯着你这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让我突间警觉起来,我抬起头慢慢转过身,身后是连接外面的窗户,在看到窗户上的那种东西的那一刻,我的大脑又进入了当机状态。

一只紫色的眼睛紧紧地贴在窗户上,那只眼睛大到可以充满整个窗户,此时正在注视着我。

一种我从来没听到过的声音仿佛要震破耳膜,怪物发出了嘶吼,与此同时一种不知道由什么物质构成的像鞭子一样的东西撕开了这间教室的天花板横扫进来,我的直觉告诉我那是怪物的身体。

我是失去了平衡,感觉大地在颤抖,我脚下的地面突然间塌了,我跟着碎裂的混凝土一起掉了下去,摔进了下面一层的教室。

背部撞到地板绝对不是一个好受的事情,单还不至于直接死掉,后背传来的剧痛让我险些直接失去意识,我被埋在了已经混成一团的桌椅和混凝土中,依然能听到怪兽的嘶吼。

之后的我一直处于半清醒状态,我无法思考,也无法活动自己的身体,就保持着这个状态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恢复了意识。

背部传来的剧痛让我每动一下都会承受难以忍受的痛苦,我用自己最大的力气活动双手推开压在我身上的东西,从废墟中爬了出来。

我貌似是掉进了楼下一层的大教室,很幸运我没有直接摔死,除了后背很痛和一些小擦伤就没有其他的了,没有受到致命伤。

周围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我失去力气侧着靠在身后的废墟上,这里貌似没有那些丧尸的来访,怪物也不见了踪影,看来暂时安全了,但是我不知道下一次的危险什么时候来临,也不知道下一危险来临时我还能不能这样幸运地活下来,也许我会死在丧尸群中,有或许我会被怪物直接碾死吧。

我突然想到了自己的家人,老爸老妈,还有那个总是爱微笑的妹妹,他们现在怎么样了,还在哪里拼命躲藏吗?还是已经成为了丧尸中的一员?又或者被那种怪物杀掉了?虽说是被迫的,但是我答应了要给妹妹一个惊喜啊,明天就是周六了,可是今天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和我坐在一个教室的家伙们呢?他们去哪里了?难道当时那群丧尸里面就有他们在吗?还有那个总和我一块吃饭的朋友,虽然平时大大咧咧,但也是个很好相处的人啊,他还活着吗?

今天中午和傍晚都没有好好地吃饭,现在有点饿了,好想吃老妈和妹妹做的饭。

我双手捂住脸,想忍住眼泪但是双手上还是感到了湿润的感觉,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我那一直被抱怨的,却又感到最幸福的日常,此时已经彻底崩坏了。

面对那种怪物和成群的丧尸,我能做什么呢?我没有超能力,那种我总幻想的不一样的世界突如其来,可是却完全不是我想的样子,也许我只是一个在角落里惨死的路人角色吧。

这样乱想着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见了脚步声从走廊那边传来。

我发挥自己最大的听觉,对方离这间教室大概还有50米的距离,从脚步声来看,貌似只有一个人,不,一个丧尸。

我慢慢地站起来,尽量不发出声音地拿起来身边的椅子躲在了们旁边。

就算死,我也不想这么等待死神来将我带走,我想发泄一下,发泄自己对这一切的不满,发泄到我筋疲力尽,然后再死去。

对方的脚步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了门前,门先是被拉了一下,但是没有打开,这里的门也上了锁。

短暂的安静后,我听到了铁丝之类的东西在锁孔里轻轻扭动的声音,我愣了一下,从之前那些东西的行动来看,似乎是保持着本能,但是不会有意识的使用工具,难道还有高智慧的个体存在吗?

在我思考的这一小段时间,一声清脆的弹簧声响起,门已经被对方打开了。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从地上跃起,将手中的椅子从身后抡向对方。

然而。

我的身体向后倒去,让我没有想到的事情发生了,我的手腕遭到了打击,椅子失去控制被甩到了旁边,然后我的腹部遭到了重击,似乎是对方踢了我一脚,我失去了平衡倒在了地上。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我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我感觉到一个发出金属声音的东西停在了我的额头前,然后对方的动作就这么停住了。

我用一只手撑着不至于自己趴在地上,抬起头望向对方,但是光线实在太暗,看不清对方的样子,今晚的月亮被黑云遮住了,又没有灯光的照明,视野一片漆黑。

我保持着这个姿势在原地,对方也一直用什么东西指着我不懂,那似乎是一把枪,显示着对方也在警戒着我。

就这样的寂静保持了不知道多久。

是乎因为晚风的原因,今天一直浓密的黑云突然散开,月光照了下来,我看清了对方的样子。

有着银白色的美丽长发,一双蓝宝石般的眼睛的女生,我今天在那个布满夕阳的走廊里与她擦身而过。

“你是谁?”

月光下,神秘的少女对我这么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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